春天雨夜随想

  

□阿鸿

春雨贵如油,小院的树木花草期待着春天的雨水,那是大自然给它们的福利。

这场雨是夜里三点来钟下的,那个雨夜,我记得清晰。因为在雨夜中,我分明听到楼上孩子们和送外卖的在通电话,我心里暗暗一惊,这样的雨夜,送外卖的可够辛苦的,当时我刚刚睡醒一觉,有些口渴,下床喝水,听到了下雨的声音还有孩子们出去拿外卖的声音。

今年的春天与往年不同,大家刚刚经历长达两个多月的疫情居家“闭关”,大多数人居家办公,学生们上的是网课。疫情让所有的家变成一个巢穴,没有一个外人进来,都是直系亲属,真是考验了谁才是你生活中离不开的人。

天津已经没有“新增”许久了,人们开始松了一扣。和儿子一起训练网球的小伙伴按耐不住青春的律动要约饭,我不建议去堂食,也不想扫兴,就让孩子邀请他们来家里聚餐。

三个20多岁的年轻人,在小院的丁香树下烧烤。

我一个人在客厅吃简单的饭菜。年轻人在院子里烧烤很开心,喝啤酒,谈笑未来。在如此青春的氛围弥漫里,我感觉到了自己的孤独,一些伤情的往事也容易进入脑海,还好,赶快把那些记忆碎片甩出去。每天,会想起一些事,又必须忘记一些事。

三个年轻人吃烧烤吃到晚上十点,然后上楼玩电子游戏。我来到小院,丁香的香气和炭烧的味道纠结在一起,对面邻居的金毛犬卧在那里看着这边。我看到盘子里还有几个新鲜的蘑菇和青椒,烧烤炉里还有红红的炭火,我来了兴致,坐下来烧烤。蘑菇烤出了汁,青椒烤出脆皮,我打开一听啤酒,在昏暗的灯光下,在丁香树下,在金毛犬的注视下,慢慢地吃着、喝着,孤独和夜色混杂在一起,那些伤感又要袭来,再次被我甩出去。

吃完喝完了,我感到特别困倦,竟然没有洗漱就躺在床上睡着了。醒来时,我听到养了10年的爱犬貔貅在抓后院的门,我去给爱犬开门,它被这场春雨淋得有些狼狈,进门后就舒坦地卧在地上,踏实地睡觉,犬就是这样,从来不会对主人有意见,知足常乐。我有些口渴,烧开一壶水,把紫砂壶里的陈茶泡上,尽情地喝足。此时,我听见楼上的孩子在和谁通着电话,告知对方门牌号,我冲楼上喊:“和谁说话?”“妈妈,玉昆饿了,叫了外卖。”孩子的小伙伴玉昆,身高一米九,今年20岁,特别爱吃,看来他们玩游戏到此时,吃货玉昆饿了。

我喝了茶水,去卫生间洗漱,然后继续睡,躺在床上,想着这个春天复工的人们,想着这个雨夜那个送外卖的人。

下午,小伙伴告辞,开车离去。我和孩子说:“这种雨夜叫外卖的事,我不赞同,以后最好别叫。”孩子说:“如果都不叫外卖,那些外卖员怎么挣钱啊。”我不知如何作答,后来孩子又说:“反正我不会在半夜吃东西,我不会叫。”

春雨贵如油,我看到院子里的草本植物韭菜莲和鸢尾花都开了,我想起了汪峰那首《怒放的生命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