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井场上的端午夜

渤海钻探 许卫东
今年端午节,我忙碌在复工复产一线,工作间隙,不禁又想起那些奋战在石油一线的战友们,还有我们一起度过的那个难忘的端午节。
那年,我所在的钻井队从渤海湾出发,经过长途跋涉,终于在沉睡了千百年的黄土高坡上,竖立起了高耸入云的钻塔,竖立起了石油人开发西部的坐标。当我们从山坡上一路走来,回首之间却只见身后早已飞扬起沙尘,那沙尘在山谷间久久弥漫着不愿散去,同时留下的还有石油人在西部群山沟壑深处创业不止的决心……
那晚我值夜班,班前巡检时,借着井场的灯光,我看到钻工们正从井下起出一柱柱的钻杆。此时,技术员小波正从钻台梯子上走下来,我便上前询问:“昨天刚换的新钻头,怎么又起钻了?”小波解释道:“指导,是这样的,昨天一场大雨冲垮了通向咱们井场的山路,现在送柴油的罐车被垮塌的山路阻挡在了山沟里。井场油罐里的柴油已所剩不多,如果再不把井下2000多米的钻具起上来,柴油机一旦熄火,这么深的井,不卡钻才怪呢!”
望着小波焦急的神情,我拍着脑门想了一下,对小波说道:“先别着急,安排上夜班的大崔班组接班后继续起钻,让司钻大崔派两名钻工跟我一起去抢修冲垮的山路!”
我与钻工小龙和大春三个人组成了应急修路小组,带上铁锨、尼龙袋子等修路工具,头顶着一弯新月出发了。当我们急匆匆地赶到被雨水冲垮的路段时,油罐车司机正在那里急得团团转,一条两米多宽的深沟挡在了油罐车前。我打亮手电冲着沟里照去,只见这条被山上泄下来的洪水冲击而成的沟足有一人多深,我不由倒吸了一口气。
井上急需柴油,情况紧急。我们急忙抄起铁锨往尼龙袋子里装泥土。当50多袋泥土填埋到深沟里后,也只是刚刚盖住了沟底,照这样的速度,我们三个人就是使出吃奶的劲来,干到天亮也不见得能把路修通啊!
我们正在发愁,小波打来电话告知:井场油罐里的柴油已所剩不多。如果柴油一旦用完,柴油机就将停止运转,不仅会造成停产,而且钻具极有可能卡埋在井下,将会造成巨大的损失。我立即打通了副队长小文的电话,请他带上两名大班人员速来增援我们,同时告知他们来时再多带些尼龙袋子。
迅速赶来增援的副队长小文和两名大班人员加入了道路抢修。虽然已是五月天气,但是在这大山深处的夜晚,凉意仍随着一阵阵风儿的吹过不断袭来,这些我们已全然不顾。大家奋力挥动着铁锨,装满一袋袋的泥土,填埋进深沟里,就连油罐车司机也被我们石油工人深夜抢修道路的高涨干劲感动了,他挽起袖子也加入到我们的抢修突击中……
夜色更深了,黄土高坡上的窑洞人家早已进入了恬静的梦乡,就连鸟儿也早已飞进山林栖息去了。山谷间不知什么时候又刮起了一阵阵的夜风,随着凉意袭来,身旁刚刚脱去上衣的大春不禁接连打了几个寒颤。终于,在数百上千袋的泥土接连不断填进沟里后,被洪水冲击而成的深沟终于被填平了。我向着油罐车司机用力一挥手:“师傅!轰大点油门,冲一下试试!”只见司机用力把油门踩到了底,油罐车“嗡”的一声向前驶去,轰鸣着越过了刚刚被我们填平的路段。望着顺利驶向井场的油罐车,我和我的兄弟们禁不住欢呼起来,激动得紧紧地将双手牵在了一起……
当我们拖着疲惫的双腿回到井场时,柴油机正在有节奏地隆隆运转着,红彤彤的朝阳已经在东方的山峦边缘悄悄地露出了半张脸。井场边盛开的山丹丹花在晨风的吹拂下欢快地舞动,山林里早起的鸟儿们又在叽叽喳喳地歌唱着,迎来又一个崭新的黎明……
司钻大崔走过来,从工衣兜里掏出一个粽子递给我。我诧异道:“怎么会有粽子?哪来的?”大崔咧开嘴笑了:“指导!昨天是端午节啊!你不知道过节了啊?这粽子就是昨晚十一点送上井的夜班饭啊!”我搓着脸上的泥土禁不住乐了:“嘿!是端午节啊?今年这端午节过得可真是有意义!”望着高耸于大山之间的井架,听着钻机的隆隆轰鸣声,“老钻”们都开心地笑了起来。
两年后,由于大港油区原油上产的需要,我们带领队伍奉命撤回到大港油区。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,“铮铮铁骨石油汉,漫漫黄沙高原情”,那镌刻于心中的西部奋战情景,仍时常浮现于心中。
今天,我在大港油区,祝福那些奋战在石油一线的战友们,也祝愿我们赖以生存的油田健康发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