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/袁小虎

一年一度的高考中考早已过去，作为过来人的我们便想起了1977年冬天12月的高考、中考同时进行的那次特殊的考试。几个考生记忆起当时的情景犹如昨日——

某公司董事长汤总说：“我不记得当年的作文是什么？我仅记得当年赶考时迟到了几分钟，别人都紧张地正襟危坐等着开考，我却不紧不慢地窜进考场找座位，监考老师恨铁不成钢地盯着我。”

在重点中学教书的朱老师说：“我写的真人真事，写我初中的语文老师，是萍乡师范下放到农村的，当时‘臭老九’被废物利用，就在公社中学当语文老师。他多才多艺，吹拉弹唱样样行，兼任了学校宣传队的导演和乐手。我在他的悉心指导下，语文成绩成了强项。作文我是朴朴实实的写实文字，洋洋洒洒写了1400多字，弄得监考老师不断给我续稿纸。当时有一位监考老师曾教过我，他说当时看我总不结尾，生怕我完不了试卷，还好在终考铃响起的前几分钟我划上了最后一个句号。这篇作文赢得了阅卷人的好评，得了90分的高分，这是我考取中专的关键一环。”

“写手”袁大师说：“又逢高考，想起那年冬天考试，作文题《我的好老师》，我写的是一个叫‘徐育苗’的老师，细心培育祖国的幼苗，其中感叹号用了九处，‘啊’了八下，省略号用了七处……”

据我的回忆，我的高中语文老师管兆升老师执意要我进入高考考试辅导教室，我却执意进了中专辅导教室，为此管老师还批评了我，说资料都替你找齐了，我还是没依他。

可我想的是考中专，先图个稳跳出“农门”再说，因为我1974年高中毕业三年半以来，经历的艰苦太多了：当过“打鸡队员”，抽调到大队去捉那些吃稻谷的鸡，捉到了把鸡绑着挑在竹竿上，像日本鬼子进村一样。又去建过水库，做的事是抡大铁锤打炮眼，两人打好炮眼叫人量一下按深度计工分，然后由人装炸药炸开岩石。建水口水库时，我们住在土墙房楼上，蚊子成堆，这倒不危及生命，后有一件事现在想起来还后怕：墙上挂一把柴刀，半夜突然掉下来。幸运的是，就砸在我耳边没有砸着头。那些日子挑土拿竹码按码计分，没菜吃了就放一把盐熬米汤淋饭充饥。后来又当工作队员去驻队，一人住在生产队房子里，晚上狂风大作，第二天起来，大樟树折断一根很粗大的树干，砸在距离房子仅一尺的地上。如果砸在房上就必死无疑。

后来我又动了去学木工的念头，走到师傅门口还是返回来了，因为自己在读初中时进了木工班，有点基础，但因为熟左手，是左撇子，难以买到左偏斧头，中钢斧头又不好使，左一个原因，右一个原因，还是没有学这门手艺。1974年下半年，一个媒人说要给我说媒，说有一个姑娘长得不得了的漂亮，问我同意不同意，我一口回绝了。后来我见了，这姑娘真的很迷人，特别是那双会说话的水灵灵的大眼睛，真的会勾人魂魄。幸亏没有应允，不然守着一朵红杏，不把人惦记死也会要了半条命。

就这样东一榔头西一棒，杂七杂八捣弄了一年半后，又被招去当了两年民师，这其中搞了一年“批林批孔”，只在邓小平搞“教育回潮”重视质量时真正学了一点东西。恢复高考复习时间又短，所以我用宜春话说“图稳”，决定报考中专，先考出去再说。我记得当时语文卷就一篇作文：高考作文题是《难忘的时刻》、中考作文题是《我的好老师》，1977年12月3、4日两天，中考与高考同一天进行。中专考试与高考同一时间，又是在冬天，这在全国高考、中考中是绝无仅有的。只是试卷由各省自行命题。我当年考入了宜春师范，在宜春师范时是按师专的教程，老师也是和后来的师专是同一批教师上课，后来因办师专我们便转入高安师范就读。1985年我又进入教育学院就读本科！到师范读书后，听同学们当时推荐选拔排队都排了好几年，我当然是再也排不上号了。

还有很多人回忆当年“冬天的高考”，有的是爬货车才赶到城里考场，有的是第一次进城走错了考场，还有的写完作文忘记写名字……

这真是一幅考场众生相，也是一副考场百骏图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