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到栀子花开赴约时


文/雷添忆

栀子花,淡雅的白色,星星点点地藏在灌木丛中,不善言语,不事张扬。她像个掩着脸的邻家小姑娘,好奇地偷瞄着这人世间。

我是从电影《栀子花开》才知晓这样一种不骄不躁的花。她常在毕业季开放,成了离别的象征。高三有次下体育课时,同行的朋友忽然指向路边一丛花,骄傲地说:“你不知道吗?这其实是栀子花。”

“栀子花开呀开,栀子花开呀开……”习习的夏风拂过脸颊,熟悉的旋律就这样闯入我耳中。我脸有些发烫,害臊自己这三年高中生涯临近结束,才注意到每日路过的灌木丛中这抹不起眼的白。她一向安静不语,默默嵌在团团绿叶中,毫不张扬。伴着宜人的清香,朵朵白色的小花瓣在微风的簇拥下轻轻摇拽。恍惚中,我仿佛看见了一位身着白裙的少女,歪着脑袋藏在草丛中冲我微笑。

到了送别一批又一批即将毕业的高三学子的日子,她迸发出积蓄已久的热情,肆意盛开在灿烂阳光下。她以最挺拔的身姿迎接着来者,又用最温柔的微笑送别莘莘学子,只争记忆中一道热烈的倩影。

我仍会时不时想起那默默陪伴我长大的栀子花。只可惜没能回到母校重睹她的身姿,但她的芬芳始终缭绕在我的鼻腔中,挥之不去。

唐朝诗人刘禹锡曾这样描写栀子花:“色疑琼树倚,香似玉京来。”在这位大诗人的笔下,栀子花的洁白好比琼玉所雕的仙树,她的芳香也好像从仙都而来,非人间凡物所能比拟。她以娇小玲珑的独特魅力,在历史上留下了独属于自己的篇章。

后来,和同学漫步在六月的校园小道时,我聊起了心底深处的这抹白,这才得知,她因果实像商周青铜酒器“厄”而得名“栀子”。栀子曾被用作黄色染料,还具有清热利湿等作用。但她从不显摆张扬,只静静守望着成长的孩童步入下一个人生阶段。

我不知栀子花何时开,何时谢,但每个毕业季必然能见到她的身影。栀子花恬静地为夏日的炎热送来了一丝流入心田的清凉。也许在某个星光闪烁的夏夜,栀子花守着同学子们的约定,会以最绚烂的姿态度过离别时。这是栀子花面对分别的仪式感。她不曾哀叹“夕阳无限好,只是近黄昏”,只会微笑着迎接下一场崭新的旅程。